2020總統大選,不只關乎中華民國未來的走向、也影響台灣接下來四年的發展,尤其是在美中貿易戰方興未艾之際,這屆的總統選舉不只受到國際關注,更受到中國因素、美國關係、香港情勢、民調蓋牌、空汙指數、軍方高級將領折損舉國哀悼等種種變項的干擾與效應。
在選情緊繃、政治口水和假新聞漫天飛舞之際,對於多數的選民尤其是中間選民,特別期待能從公辦的政策辯論中,理智並客觀的檢視候選人政策,為自己和國家未來投下神聖的一票。然本屆選戰從開打以來,政黨間彼此缺乏互信和民主素養,總統候選人電視辯論會減為一場,讓去年12月18日進行的首場總統候選人的政見發表會備受關注。因為是首場政見會,幾位候選人的論述皆以辯論會的規格進行攻防,相較於之後的兩場政見會和辯論會,這場政見發表會更有宣示和定錨的作用,本文即針對首場政見會進行文本探勘和論述策略分析。
按照政見會規則,候選人主要依據抽籤出來的順序,每輪有十分鐘共三輪三十分鐘,輪流發表政見與當選後的願景,政見會抽籤的發言順序為韓國瑜、宋楚瑜、蔡英文。
第一輪辯論分析
首輪,韓國瑜的論述框架即從總統高度最應明確的「國家定位」和「清廉政府」兩個面向上主動進攻,在中華民國的召喚和恢復特偵組的保證下,既對藍陣營和親藍韓粉喊話,也對反貪腐的中間選民和期待公平正義的庶民發聲;而宋楚瑜則以一貫的宋省長向人民報告模式,以其「為何參選」和「台灣困境」兩個論述框架,說情說理的替自己為何還要老驥伏櫪的參選提供正當性,並以目前台灣危機日益凸顯,強化應有跨越藍綠黨派總統的迫切,然而這樣四平八穩與照章行事的說法,甚至還表示會在下次政見會再詳細向大家報告如何處理台灣危機,未必吻合今日選情的節奏和選民對資訊尋求的即時性;蔡英文總統的首輪發言則主要在回應對手攻擊的「國家定位」和「清廉政府」之說,由於現任之故,中間則轉進到為自己陣營政策的辯護,然而無論是回應或說明,其論述架構均環繞在「總統的特質與能力」,無論是守承諾、不退縮、抗壓力或是會做事,自然是對手略遜一籌。
圖一 第一輪辯論文字雲
第二輪辯論分析
首場政見會的精采,在於候選人其實是用辯論會的思維進行,第二輪韓國瑜的發言看似在回應宋與蔡,但實是在以「台灣安全、人民有錢」vs.「台灣危險、人民貧窮」的簡易二分法,對照和勾勒出被欺騙和被忽略的台灣人民的不平心聲;宋楚瑜此輪則以攻擊蔡英文執政為主軸,從政策的不公義、用人的不公平到台灣的民主價值,最後仍回歸其曾領導省府團隊「操盤過台灣民主的過程」之豐富經驗訴諸選民進行改革;蔡總統則並未回應宋而仍以攻擊韓國瑜為主,但此輪聚焦於「兩岸和外交主權」,並在論述中一方面指出對手沒有守住國家基本立場的決心,另方面凸顯自己重視主權與守護台灣的種種作為。
圖二 第二輪辯論文字雲
第三輪辯論分析
第三輪對候選人就策略上而言,除反擊和申論外,最重要是收尾的呼籲行動。從文字雲詞頻和反向分析來看,韓國瑜在本輪中主要以形象修復理論中「超脫」的策略,從政治的單純到人性的複雜來辯解自己的被抹黑,並以對手的貪汙腐敗和政治人物應有的神聖政治目標等訴求,呼籲選民要有更高的價值觀和愛台灣的理想;相對而言,宋楚瑜最為遵照政見發表會主旨,以「只做一任」來開啟當選後後會作的五件事情,並再度回敬蔡總統三個前提之說,來回之間主要仍在國家定位和兩岸協商主題打轉,並且強調不擔心自己被邊緣化而是怕國家被邊緣化,這可從反向分析中看出;蔡總統在最後一輪中則多用敘事的策略,以一個又一個的人物故事,一方面攻擊對手所自詡的能苦民所苦以及庶民的形象、另方面強化自己作為國家領導人的成果和與年輕人一起的印象。
圖三 第三輪辯論文字雲
圖四 第三輪辯論反向分析
綜合分析 - 「台灣」與「政府」兩主題最重要
若分別以三位候選人三輪次的文字雲100個和50個相同字詞來作比較,則可以看出「台灣」與「政府」兩個主題所佔的比重,若再與下圖的關鍵字詞義網交叉比對,對於「台灣」的提及牽涉到總統候選人和各政黨對國家定位的認定、兩岸關係的看待、九二共識的歧異、以及對於台灣這塊土地的認同;「政府」的主題則涵蓋領導人的能力、現任總統或市長的團隊運作、各項施政的作為、對人民的態度、以及民主價值的維護等。
如此看來,對照韓陣營在第一輪首次發言時即以「國家定位」和「清廉政府」兩個論述框架的設定,以及蔡總統在最後一輪發言集中火力攻擊對手只是把「苦民、苦人和庶民當成選舉工具」、以及正在和年輕人一起「改變國家」的說法,兩大陣營即使在強調中華民國國家定位和凸顯對年輕人重視程度上有所差異,國家主權和人民生計仍是首場總統政見發表會的熱點,無意外的,這不也是為何這屆總統選舉受到國內外關注之因嗎?
候選人無論說什麼都只是為了當選,但對於投票的人民而言,只寄望透過手中選票,選出一位真正能融合族群與世代、翻轉經濟與政治、實現公平與正義、維護國家與主權的中華民國總統!
圖五 三輪次文字雲比較 (100個相同字詞)
圖六 三輪次文字雲比較(50個相同字詞)
圖七 關鍵字詞義網絡分析